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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乱糟糟的旅行,也是走向解放和自由的旅途 | 一起看《阳光小美女》

爱娃 爸爸真棒 2020-09-1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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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在前面 

假期终于要来了!您和孩子已经在出游的路上了么?节前的最后一篇更新,“爸爸真棒”和您分享点不一样的,一部我们全编辑部都很喜欢的电影——《阳光小美女》:loser的一家人,一辆破巴士车,状况百出的一段旅程——本文,爱娃老师将带您一起看电影,其中有哭有笑,有对教育的反思,正如这人生。


祝您假期快乐,希望能来分享一下您喜欢的电影。


《阳光小美女》是一部很老的片子。老到最近重看这部片子,让我觉得像从来没看过。年轻的时候看它只是一种淡淡的温情和感动,因为节奏也好,情节也罢,其实没什么惊天动地的。只记得那个爷爷好酷,主角小胖妹肚子好圆,整部片子就是一家人从头到尾在一部破车里跑上跑下。没想到再过10年来看,有家有娃了,对人生(的狗血)理解也到位了,竟然看得老泪纵横。


失败者集中营?


影片开头,就为我们徐徐展开了一副Loser之家的画卷:


让人神烦的爸爸Richard,成功学导师,鸡汤派鼻祖。最爱的口头禅是“世上只有两种人,一种是Winner,一种是Loser”。这套说辞在当年恐怕也忽悠不了几个脑残粉。




果然,他虽然声情并茂、滔滔不绝地向听众推销他的“Nine Steps成功大法”,灯一开,观众不超过10个,掌声稀稀拉拉。




妈妈Sheryl,烟不离手,满脸疲惫,跟现任丈夫是二婚但感情也岌岌可危,多半跟他创业失败有关。这位妈妈也不怎么热爱生活。经常用肯德基全家桶来糊弄全家晚餐。




舅舅Frank,自称是美国最好的普鲁斯特研究学者,同性恋,恋人和同事跑掉、失业,自杀未遂,被老姐Sheryl捞回,还得被严防看管他再次对自己下黑手,每一个他的特写镜头都是一个大写的“衰”字。




哥哥Dwayne,自闭油头苍白少年,是妈妈跟前任丈夫所生(隐藏情节,第二遍我才看懂)。为了要考飞行员,发了哑巴誓,九个月没说过话。但是他又超级自律,墙上挂尼采,到哪儿都做俯卧撑,每完成一次都在日历上画个叉。当然青春期中二叛逆病也很严重,动不动写行字说“I hate everyone”,还在everyone下面划重点来吓唬家长。




爷爷 Edwin,爱穿夏威夷花衬衫混搭老炮摇滚皮背心,又说脏话又吸毒,被养老院赶出来后只好投奔儿子。活脱脱一个老流氓,却给观众留下了“最酷”的印象。为什么呢?因为看到后面你就会发现,他反而才是这家人里心理最健全的那一个。




妹妹Olive,正如片名,是天使在人间,是所有人的一道阳光。这个7岁的小姑娘,圆滚滚的肚子圆滚滚的脸,戴着一副超大的眼镜,最大的(不切实际的)梦想是能被选中当美国小姐,最爱模仿电视上美国小姐当选那一刻,挥泪捂脸,发表获奖感言。 



看到这里,你不禁要问,这堆废柴聚在一起能干什么?原来是Olive阴差阳错,可以去参加州立的“阳光小美女”选美比赛。这对小姑娘意义重大,穷得叮当响的这家人买不起机票,只好开着一辆破烂的老爷车,踏上了追梦之旅。


虚幻的成功,真实的失败


这部电影这么耐看,因为它用黑色幽默的手法,回答了一个人生经典的问题:什么是失败?又何谓成功?


爸爸Richard这个角色就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。世人都道成功好,没有几个成得了。大家只信第一句,第二句是实情,却没有人相信。理查德同志虽然推销功力不高,简单粗暴了一些,以至于电影一开始5分种就成功给自己招黑,但这样的成功学,今天不也一样在机场、在书店、在网站促销的首页里吗。他的可怕之处在他是无比真诚地相信自己的成功学,还灵活运用在生活中,处处评判家人的言行。


比如,大儿子自闭不说话,他会说嘿其实我觉得那样很棒,代表你有梦想,代表你很有意志力,然后话锋一转,这说明你已经做到我的九步成功曲里的第七步了。让所有人听了都瞬间尴尬癌发作。




比如,自己明明快要破产了,还要拿成功学的逻辑来压迫女儿,你看后面妈妈的白眼翻的。




比如他不敢,也不能接受老婆把小舅子Frank试图自杀的实情告诉女儿Olive,他认为7岁的孩子理解不了,或者根本就是他自己害怕面对这个复杂的问题。



但实际上呢?小孩子的反应根本不像大人所担心的那样。




That’s silly.

那就是Olive的反应。


比如他们下车吃早餐,老爸点了一堆肉食,他要叨叨这太不健康。


女儿Olive点了冰淇淋,他又叨叨冰淇淋里除了脂肪没别的,你要吃下去这美国小姐估计就没戏了。




有这种“时刻提醒你离成功很远”的人生导师做家庭成员真够倒霉的。除了女儿Olive,估计没人受得了这位Richard。




我们也以为,电影就要朝着反精英,反成功学的路上走下去了。


没想到,路程过半,Richard一直心焦火燎没打通的电话,接通了。一个悬念也落实:合作伙伴甩手了,生意黄了,他破产了。




老婆Sheryl知道后,两人大吵了一架。


吵架内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:无非就是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,外加人身攻击等经典夫妻吵架对白。


吵得太嗨,以至于一家人开出去老大一截,才发现把女儿olive落在了加油站。




看这丈夫的惶惑惊恐,看这老婆的麻木冷漠。再看后面人的表情,成年人的世界真是一塌糊涂。


幸亏他们醒悟了过来,于是又掉头回去接小女孩。




舅舅伸手抓住Olive的那一刻,全家人发出欢呼。就像刚刚出发不久,大家发现车的换挡器坏掉,却可以用推车来发动汽车时一样,你会发现影片里出现了好多次全家人一起把车推动、奔跑上车的场景。


每一次看见这些废柴们飞奔起来追逐这辆明黄色破车,都会眼眶一热。




人生又何尝不是这样,生活是一辆破车,上面载着你奇形怪状的家人,在你觉得老爷车再也开不动的时候,一起下来推车就会获得重启的力量。


爷爷的救赎


你想不到吧,浑身流氓气的爷爷才是全家人的救赎。


他用直接粗暴的方法开导自闭的大孙子Dwayne,不要想太多,多多泡妞才是王道。




知道儿子Richard快破产了,他拍拍儿子的肩膀,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鼓励他接受现实。




孙女Olive感到了爸爸不喜欢失败的压力。他回答了“什么才是失败和成功”的金句。只要你尝试了,你就不是失败者。




最后,最无视社会规则,活得最真实的爷爷在当晚吸毒过量死了。他曾跟孙子说,在你这个年纪吸毒绝对是发疯,在我这个年纪不吸才是发疯。


甚至在他死后,也是他生前买的色情杂志救了大家,否则这位警察就会发现藏在后备箱的尸体,大家就吃不了兜着走了。(这位警察,包括爸爸的合伙人演员是意外彩蛋哦)




爷爷的死,就像当头棒喝,首先触发了爸爸。他用成功学层层保护和包裹着的焦虑惶恐的内在开始显露出来,他开始直面自己的失败了。




医院的官僚作风激怒了他,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:带走尸体,继续赶路。




这个时候他再次搬出了他的成功学理论,只是这一次,他重新定义了成功这个词,家人也被他说服和感动。


脱离外在的标准,走向解放和自由


从这个时候开始,从爸爸Richard开始,全家人的行为动机慢慢发生了内在的变化,而不是被外在的标准驱赶着走。


因为爷爷是Olive表演的教练,完成Olive的选美之旅也是在完成爷爷的梦想。 


而影片的调子也从压抑走向了爆发。


哥哥Dwayne发现自己竟然是色盲,他冲出车外,向野外发狂大吼。他的飞行员梦破了,这是一种失败,对他而言更是一种解脱,因为压抑了9个月的沉默后,他获得了说话的自由。




爸爸为了赶上最后的报名时刻,开车冲破了减速杆。


车还没停稳,全程葛优瘫的舅舅Frank第一个冲下车,以剪刀手姿势百米冲刺到会场给Olive报名。




爸爸不惜下跪请求评委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。




选美比赛开始,这是影片继“成功”之后,告诉我们的第二个社会标准: “美丽”。




从这个选美比赛看,他们的审美标准是芭比娃娃一样的塑料儿童,夸张的妆容,大大的假笑,高耸的发型。Olive跟这些“芭比女孩”站在一起,明明是她更自然更可爱,但却面临要被淘汰的命运。




与此同时,爸爸和哥哥同时意识到了这个选美比赛的陷阱:这可能会摧毁Olive的自信心。他们说,干脆退赛,咱不玩了。


但妈妈这时开始表现出强大的一面:既来之,则安之,让Olive做她自己。




最后,影片在Olive最后一支舞达到高潮。原来爷爷教他的是脱衣舞,观众仿佛都能脑补到爷爷在天之灵的哈哈大笑。这支舞把刻板虚伪的评委气得七窍生烟,装B观众纷纷离场。




但是爸爸、哥哥、舅舅、最后妈妈都一起上台,全家群魔乱舞,给女儿鼓劲。在外人看来,这是一家神经病,只有他们自己知道,那个时刻他们终于冲破了外在标准给他们的束缚,获得了内心的突破和自由。




这位被迫参加了好多次选美比赛的父亲一定深有同感,最后起立为他们鼓掌。


和孩子一起找寻真正的生活


就像哥哥Dwayne说的:生活就是一个接一个的选美比赛。7岁的Olive只是懵懂经历,18岁的Dwayne已经初尝人生的苦涩,可能屏幕前的我可能更能感同身受他们40岁的父母的疲惫和焦灼。


人到中年,我们对育儿这件事的过度参与,会不会也是一种对自己bug不断、打怪很烂的人生的一种修复执念?


那些携裹我们的,教育、房产、阶层,那些让我们努力把自己变成工作机器的理由,会不会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的恐惧和妄念?


给孩子学这学那,担忧空气水和食物,担忧压力过大担忧没压力,担忧升学担忧考试,担忧一旦考不上名校人生就毁了一半,是不是我们自己画地为牢?


就像这部电影,当全家人笼罩在世俗对人的单一和外在的评判标准时,愁云惨雾,当全家人逐渐开悟,开始追寻自己内心真正所爱时,反而获得了自由。


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这样说过:


这是一个疯狂的的世界,每个人都在极力想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,一个有权势或享福的位置。你被鼓励去适应这个社会,那是安全又容易的生存之道,不过那并不是生活。


亲自去发现什么是你爱做的事,而不是从适应社会的角度来选择,如果你真的爱做一件事,就不会有选择的问题——你心中有爱,让爱自己去运作,它就会带来正确的行动。


从这点来说,教给孩子如何幸福而独立地生活,不伤害别人,甚至能对别人有益,已是很高的境界。


影片里哥哥Dwayne说,如果我想要飞,我能找到自己的方式飞。




于是我们像电影里的一家人那样,继续搭载生活这辆破车,继续前行。也许并没有一个真正的目的地,那个地方只在我们的梦想里。而肉身的我们,永远永远在路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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